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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疑神疑鬼

迟到的中元节贺文,近万字一发完。昨晚才意识到当天是中元节,不过已经来不及写了,今天补上。今年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写中元节贺文喽?


 “披集,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在练舞房拉筋的时候,披集·朱拉暖听到自己的好友胜生勇利这样问道。

  他惊讶地停下了动作,看向了似乎心事重重的好友,问道:“当然可以啦,不过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勇利?”

  勇利犹豫了一会儿,凑到了他面前低声说道:“我怀疑……我屋里有鬼。”

  大热天的,这话让披集生生打了个寒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已经好几天了……我怕别人以为我精神错乱了就没敢说,不过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太……太吓人了。”勇利也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披集又害怕又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屋里就我一个人啊!我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因为我能听得很清楚,就是‘勇利……勇利……’这样的声音。”勇利模仿着那个低沉的幽幽叹息声,生动得让披集不由地抱住了双臂,目露恐惧。

  “前天晚上我半梦半醒间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猛然睁眼一看,发现有个模模糊糊的白色人影站在我床前!我都快吓死了,尖叫了一声,然后那影子就不见了。”勇利哆哆嗦嗦地说道,跟披集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惧意。

  “勇……勇利,你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跟回了家吧……”披集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勇利也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其实还有件事勇利没好意思说。

  昨天晚上他快睡觉时来了点兴致,就把手伸向了双腿间自我安慰了一下,正在他侧躺在床上面色发红地小声呻吟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然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缓缓地贴在他背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用充满情欲的沙哑声音喊道:“勇利……”

  他立刻被吓软了。

  他也不敢继续撸了,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手脚并用地冲到了卫生间,嘭地一声关上门,坐在马桶上瑟瑟发抖,都快哭出来了。

  他刚开始没敢睡,虽然困得要命但一想到门外可能有个鬼在等着他,他就怎么都睡不着。但后来实在太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迷糊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

  难道那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还是梦?他看向了卫生间的门,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门,是开着的。

  他平时都有关门的习惯,除非是有人把他从卫生间里弄到了床上,否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而他就一个人住,房门也锁得好好的,哪会有人进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在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存在。

  他实在呆不住了,匆忙换了衣服后冲出房门奔向了练舞室,之后就有了上面这段对话。

  披集倒是没怀疑他说假话,毕竟泰国很信这个,于是当晚勇利就跟披集回了家,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聊了一会儿后互道了晚安。

  有好友陪在身侧,勇利觉得安心多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勇利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就像一首上好的催眠曲,披集也被传染了困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披集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想去上个厕所,一睁眼看到有个白色的人影正站在他们床前!

  那个人影用手抚开了勇利的额发,弯下腰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但在披集看来,这分明就是鬼怪想要吸食勇利的灵魂和生气!

  披集大喊了一声,慌乱地按开了床头灯,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那人影也如雾气一般消失了。勇利被这动静惊醒了,伸手挡住刺目的光亮,问道:“披集?怎么了?”

  披集一边哆嗦着一边握住了勇利的肩膀,大声说道:“勇利!我看到了!那个白色的人影刚才就在这里!我也看到了!”

  勇利惊悚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带着哭音说道:“难道他也跟过来了?要是他一直跟着我那我该怎么办?”

  披集虽然也害怕,但看到好友这个样子也不忍心,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拍着他的背说道:“别担心!我去查下哪里有可靠的灵媒师,一定能把他除去的!”

  这时披集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好像有人在他背后冷冷地看着他,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猛然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是耳边传来了一声让他如坠冰窟的冷哼声。

  他心里一抽,把勇利抱得更紧了,然后觉得那寒意更加刺骨,他不由地松开了好友,战战兢兢地问道:“勇利,你冷吗?我们要不要开暖气?”

  “啊?”勇利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此时正值八月,盛夏时期。

  披集松开了勇利后发觉那寒意渐渐消退了,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温度,于是困惑地挠挠头发,说:“没事,大概是我被吓过头了。”

  勇利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歉意,这事本来跟披集无关,是他把好友牵扯进来了,于是他向披集道了歉,披集拍着他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睡吧,明天我去找找灵媒师。”

  勇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躺了下来。

  这次倒没再出什么意外,只是两人还没心大到这样还能睡着,勉强撑到了天亮,两人洗漱完毕后迅速溜了出来,生怕那鬼还留在屋子里。

  这天他们都请了假,四下跟人打听关于灵媒师的消息,最后坐在咖啡厅里交流一天的收获。

  “有个网友向我介绍了一个很厉害的灵媒师,据说最近正好来了美国,我联系他试试。”披集兴奋地向勇利说道。

  “嗯!”勇利重重地点了下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开始打电话。

  跟灵媒师的通话时间倒不长,对方很痛快地接下了委托,并定下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披集和勇利都松了口气,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灵媒师身上了。

  见天色已晚,两人在咖啡厅吃了晚饭,然后面面相觑。

  “今晚要怎么办?还来我家吗?”披集问道。

  勇利想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宾馆吧,如果今晚还……那就说明那鬼是真的缠着我不放了。”说完他又打了个寒颤。

  披集同意了。

  两人去开了个双人房,先后洗完了澡,然后疲惫地躺在了床上。两人都累了一整天了,恨不得沾床就睡,但是有心事又不敢睡着,困得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披集……要不然,我们把床合一起睡?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勇利看着强忍着困意的好友说道。

  “好啊好啊。”披集满口答应了。

  到了凌晨1点,两人实在撑不住了,决定不管了睡觉。

  “到现在还没出现,估计是听到我们要找灵媒师害怕了?”披集笑着猜测道。

  勇利也弯起了眼睛,说:“希望是吧。”

  两人说笑了几句,互道了晚安,都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倒是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

  只不过当披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板上!

  他懵逼地坐了起来,看看合并到一起的宽大得足以容下三四个大男人的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滚到了地上而且毫无知觉。

  他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体有些异样,他揉了下屁股,暗暗奇怪怎么有点疼,好像被人踹了一脚一样。

  这时勇利也醒来了,用软绵绵的鼻音地向他道了声早,披集把疑惑跟他说了,他立刻清醒了,赶紧摆手说:“不是我踹的!我睡觉一向很老实的!”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我也没有睡觉乱滚的习惯啊。”披集纳闷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会不会,有可能是……那个鬼把他给踹下去的?

  他越想越有可能,如果是他自己滚下去的,那他不会摔到地上还没一点感觉,而且那动静应该也会把勇利吵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点的,那就只有……

  他心里一阵乱跳,张口想跟勇利说下自己的猜测,但看到好友那无辜的面容时又犹豫了下,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好友担心,反正今天就能见到灵媒师结束这一切了,就算了吧。

  他们早上10点跟那个灵媒师在昨天的咖啡厅里见面,等见到真人时勇利心里暗暗吃惊,面前的这个灵媒师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染着一头黄发,身材颀长,身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明明是很帅气的正式装扮,他却把禁欲的西装生生穿出了难以言喻的性感,长长的睫毛扇动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魅惑,不经意间就勾魂摄魄。当对上了他的眼睛时,勇利有种灵魂都被他看得透彻的感觉,不由地移开了视线,悄悄地咬住了下唇。

  灵媒师见状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在意,向他们做了下自我介绍,于是勇利和披集知道了他叫克里斯,最近跟男朋友一起来美国旅游,正好碰上了这个委托觉得有趣就接下了。不过他只能在美国再呆两天,后天就要回瑞士,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披集一听赶紧催促勇利把详情告诉了他,克里斯听完之后思考了片刻,说:“这种情况应该是有灵魂不知道什么原因缠上你了,从他并未伤害你来看,可能对你没有恶意。不过如果你想除去他,我还得去最初事发的地方也就是你的房间看看。”

  两人立刻点头答应了,带着克里斯来到了勇利的小屋,克里斯打量了一下四周,伸出手在三面墙和门上各画了一个法阵,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流出,在墙和门上形成了奇妙的图形然后渐渐隐去,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克里斯先生,请问那是什么?”披集兴奋又好奇地问道。

  克里斯笑了一下,说:“锁灵阵,可以防止灵魂从这间屋子里逃脱,之后就好办了。只是我做法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看到,所以可以请你们先离开吗?等好了之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见识到克里斯露了一手的两人对他灵媒师的身份深信不疑,均是连连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勇利在要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一悸,回头看了下房间,克里斯向他挥了挥手似在让他放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被他关在了门后。

  他突然有种莫名的不舒服,就像心脏被人用手捏了一下一样,微微发疼。

  “勇利,怎么了?”披集见他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他。

  勇利摇摇头,不想让好友担心,于是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没什么,让克里斯先生在这忙吧,我们去周围转转?”

  披集点了点头,陪他一起散步去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消失之后,克里斯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勾起了嘴角,说:“怎么,还不出来吗?连老朋友都不愿意见了吗,维克托?”

  在他说完一会儿后,一个白色的模糊影子渐渐在空气中成型,沉默地看着他。

  克里斯打量了他一会儿,伤感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曾经风头无两的胜利之神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也真是可悲啊……”

  他走到人影身边,伸出手拍了下那人的肩,在接触到人影时他掌心里溢出了一阵明亮的白色光芒钻入了人影的体内,让模糊的人影渐渐凝实,最后显出了一个俊美的银发男人的模样。

  男人睁开了眼,那双如大海般蔚蓝深邃的眼眸看向了克里斯,然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克里斯~你还是老样子。”

  “而你却虚弱得不得不借助我的神力显形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克里斯耸了耸肩。

  “时代变了嘛,人们不再信仰神了。”维克托也学他的样子耸了耸肩,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克里斯一挑眉,说:“你觉得你这样还能帮到我?”

  “是吗,那就先欠着吧。”维克托对他眨了眨眼,言语间满是面对老朋友的熟稔。

  克里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真是败给你了。说吧,为什么要缠着那个男孩?”

  一提到勇利,维克托的表情就变得温柔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信徒了啊。”

  “信徒?你都快把人家吓尿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吧?”克里斯怀疑地说。

  维克托对他摇摇手指,说:“正是因为他还信仰我,所以我才能免于消散的命运陪在他身边,只不过我神力太弱了无法凝聚出人类的模样,这才把他吓到了。”

  “那你要怎么办?对方的要求可是把你驱散哦。”克里斯揶揄道。

  “既然在你的帮助下我已经能显形了,那这就不是问题了。而且……你帮人不帮到底吗?老朋友。”

  克里斯一怔,旋即笑道:“你可真敢说。好吧,我可以帮你,只不过附加费用都得你的小信徒出。”

  维克托皱了下眉,说道:“不要为难勇利。”

  “为难?这倒不会,毕竟我给他找了个男朋友呢。”看穿了一切的克里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维克托也笑了,看上去十分满意。

  在这你知我知就是当事人不知的笑容中,两人达成了协议。

  

  披集和勇利闲逛了两个小时后找了个公园坐下休息,一直到了天色变暗还没收到克里斯的消息,又不敢贸然询问怕打扰他,都暗暗着急起来了。

  “是不是那个鬼很难对付啊?”披集挠挠头问道。

  “可能是吧……克里斯先生不会有事吧……”勇利担忧地说。

  “不会的!他可是很厉害的灵媒师,连瑞士主席都召见过他呢!放心吧!”披集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就好。”勇利松了一口气。

  这时披集的手机铃声大作,他赶紧接了起来,跟对方聊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兴奋地对勇利说:“他说已经搞定了,让我们现在过去!”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勇利也高兴地站了起来,跟好友一起匆忙赶了回去。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见到的不止是克里斯一人,还有一个俊美得如同电影明星的男人。

  男人一头银色的短发,身着铁灰色的西装三件套,看上去优雅而高贵,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克里斯先生,这是……”披集困惑地看着两人。

  克里斯笑着说道:“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维克托,属于我的同行,刚才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把事件解决的。我后天就要回瑞士了,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跟他联系。”

  迎着两人的目光,维克托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上前一步向勇利伸出了右手,说道:“你们好,我叫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叫我维克托就好。”

  勇利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伸手回握的意思,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维克托见他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渐渐地心里也忐忑起来了,尴尬地收回了手,轻声叫了一句:“勇利?”

  这个声音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勇利浑身一颤,用冷静得近乎残酷的声音问道:“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安的神色浮现了上来,他再次伸手想去拉勇利,却被狠狠地拍开了手。

  “都十一年了!你都已经抛弃我十一年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吗!”勇利突然情绪激动地向他喊道,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到最后都哽咽了,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让他无法自制。

  维克托的脸色变了,拉住勇利的手臂不顾他挣扎把他抱进了怀里,抚摸着他的黑发焦急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抛弃你!我一直都……”

  勇利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紧紧地搂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再出现了?你知道我醒来后找不到你有多么心慌和难受吗?是因为当时我受伤了没法再跳舞了吗?是因为我让你失望了吗?”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你始终都是我的骄傲啊,我心爱的孩子。”维克托亲吻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勇利,眼中充满了愧疚和疼惜。

  “那时候我之所以不再见你,是因为……”

  

  维克托和勇利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十一年前。

  那时勇利还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被妈妈牵着手一起去参加晚上的夏日祭,在去神社许愿的时候,他无意间抬头望高大苍老的御神木上一望,看到了一个令他今生难忘的场景。

  一个身穿白袍的银发的男人正坐在高高的粗壮树枝上,远远地眺望着山下热闹非凡的祭典。

  男人的长相是令人窒息的俊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美丽,一头银色的长发随着夜风轻轻地在他胸前拂动,月光洒落在上面反射着通透的光芒,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在发光。

  他一只手撑着树枝,另一只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蔚蓝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远处欢笑热闹的人群,气质超尘,不似凡人。

  小勇利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他,喃喃地说道:“哇……好美啊!”

  对感情尚且懵懂无知的少年在这一刻情窦初开,怦然心动。

  这时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看到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向他挥了挥手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勇利看着那个比月光更美丽的笑容,心脏突然加速了跳动,脸也发烧变红,既喜悦又激动,向他喊道:“你是谁啊?在上面干什么呢?”

  这时勇利的母亲宽子惊讶地拉了他一下,问:“你在跟谁说话呢?”

  勇利指着坐在树枝上的男人说:“就是他啊!在那里!”

  宽子仔细看去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但儿子的表情又不似作伪,她又望了御神木一眼,虬曲的树枝在夜间如同形状古怪的人影,夏夜的暖风吹来,她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看错了,什么都没有。”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拉着儿子催促他离开。

  “但是……”勇利不舍地看着男人,男人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就消失了。

  勇利震惊地看着那根空无一人的树枝,这才明白,那个男人不是人类。

  的确,维克托不是人类。

  他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胜利之神,曾经被无数人顶礼膜拜,是神界最有影响力的神明,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思想的转变,他渐渐地被遗忘了。

  神明的力量来源于人类的信仰,而失去了信徒的他,逐渐地虚弱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察觉到自己快消散了。

  这就是被人类遗弃的神明的下场,不管曾经有多么强大,最终还是会如浮云般消散。

  他对此并不在意,他已经存在得够久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在消失之前,他想去世界各地走走,去看一眼不曾见过的风光。

  所以他从欧洲大陆向东巡游,路过了一个岛国,然后在这个沿海的小镇上遇上了一场祭典,于是便饶有兴致地停留了下来。他看着凡人们欢声笑语,再次真切地体会到,人类已经不需要神明的庇佑了。

  这时他注意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于是向树下看去,发现一个人类的孩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那个孩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脸颊上带着婴儿肥,圆圆的眼睛如同初生的小鹿一般,此时在月光的照耀下正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维克托的心里一动,在他专注的目光中有种被在意的满足感。

  现在的人类灵力越来越弱,已经很少有人能看得到他的身影了。

  他看着孩子跟母亲辩解却不被相信,于是对他眨了眨眼,做出了“嘘”的手势,然后消失了。

  本来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增加了一点点,虚弱感也有所减弱,他惊讶地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久违地收到了一丝信仰之力,而来源,就是昨晚的那个孩子。

  只是一面之缘,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要知道以前即使是十个信徒的虔诚祈祷,对他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被勾起了兴趣,于是在这天晚上,他悄悄地去找了这个小信徒。

  那时勇利正准备盖上凉被睡觉,突然看到床边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后那光越来越盛,逐渐形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勇利揪着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天令他心跳如雷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好啊,我的小信徒~”维克托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从此,勇利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名叫维克托的神明。

  他会跟维克托分享一切他觉得有趣的东西,向他倾诉喜悦和烦恼,给他展示自己最近学的舞蹈,以及扑到他怀中撒娇。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美丽的神明了,当被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的时候,他就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对维克托的迷恋越深,维克托收到的信仰之力就越多。

  本来维克托也只是觉得他挺好玩,但是后来,他就越来越喜爱这个孩子了。

  他会抱着这个身高刚过自己腰部的孩子,在无人所知的夜晚带他一起飞上高空,听着他的惊叫和笑声洒落一路;也会对孩子虽然稚嫩但饱含感情的舞蹈大加赞扬,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珠;亦会抱着他躺在床上,轻拍着他的背陪他睡觉。

  神明不需要睡眠,但是在勇利身边,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和舒心。

  当勇利过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维克托给他献上了祝福。

  银色长发的俊美神明弯下腰,亲吻着脸颊上染上了粉色的孩子的额头,说道:“我以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之名庇佑你,我亲爱的孩子。”

  随着他的话语,一缕白光悄悄地没入了勇利的眉心,带来了一阵温暖灵魂的舒适感。

  只是维克托没想到,勇利还是出事了。

  那时勇利在排练一个舞蹈节目,其中有他和另一个比他大六岁的少年的抛扔动作,然而两人在练习时出了意外,勇利从空中重重地摔了下来,不幸砸在了防护垫之外,头部撞地,当场就晕了过去。

  舞蹈室内一片慌乱,他们的老师美奈子强忍着恐慌叫来了救护车将勇利拉到了医院,然而情况非常不好,医生不得不立刻实行手术,宽子听到这消息立刻瘫倒了。

  维克托也察觉到了勇利的危机,他的庇佑发挥了一部分作用,不然勇利会当场死亡而不是昏迷不醒。他来到了手术室,忙忙碌碌的医生都看不到他,还在紧张地急救中。

  他看着那个躺在手术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孩子,心里感到了一阵阵窒息般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神力不够,勇利也不会遭受到这种事情。曾经的他可以庇佑一个国家,而如今他却连自己心爱的孩子都救不了!

  “心脏骤停!采取胸外按压!”

  维克托恍惚地看着那个医生用力往勇利小小的胸膛上按去,喃喃地说:“不要这样,勇利会痛的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他实在是不忍心,实在是痛苦,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神力保住了勇利的性命,而他也要消失了。

  “对不起勇利,不能再陪着你了,对不起。”身体已经透明的神明在勇利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吻,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心跳恢复了!血压也回到了正常水平!继续手术!”医生欣喜地喊道。

 

  维克托本以为自己会消失的,但他的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醒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保留着一缕神念。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下,然后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是勇利。勇利对他的信仰滋养着他的神魂,令他不至于彻底消散。

  但是他已经超负荷地消耗了过多力量,神魂受损,连人形都无法凝聚出来了。

  于是他悄悄地附在了勇利的身上,看着他心爱的孩子从昏迷中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因怎么都找不到而惊慌失措,最后难过得大哭,他却连拥抱和安慰都做不到。

  他一直陪伴着勇利,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但是他明白勇利始终没有忘记他,证据就是他收到的信仰之力让他受损的神魂逐渐地恢复了,过程虽然缓慢,但他相信只要勇利还想着他,他就总有一天能出现在勇利面前。

  勇利渐渐长大了,维克托默默地陪伴着这个孩子,看着他从一个天赋平平却异常努力的小小舞者成长为国家舞蹈团首席,看着他经历了高峰和低谷,看着他因抗压能力不好在国际比赛上惨遭失利而躲到卫生间里偷偷哭泣,维克托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沉浸在自责和难过的情绪中的勇利不知道,在他捂着脸低泣的时候,一个透明得几乎看不到的人影悄悄地环抱住了他,将充满怜惜的轻吻落在了他的黑发上。

  这么多年的陪伴,维克托终于明白了,勇利对他的信仰究竟是什么,而他的这种仿佛要溢出胸膛的感情又是什么。

  是“爱”。

  被世人遗忘的神明爱上了唯一信仰他、爱着他的孩子。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啊。”维克托叹息着,抱紧了惊讶地忘记哭泣的勇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安慰着。

  “是吗……原来是这样的吗……”勇利颤声说着,眼泪再次涌出,用力地回抱住了维克托,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咽出声。

  “我好想你,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我最爱的人就是勇利了,怎么可能会不要你。”维克托抬起他的脸为他擦去眼泪,柔声说道。

  勇利看着他那熟悉的温柔神色,哽咽着问道:“那——你以后还会陪着我吗?会一直都不离开我吗?”

  维克托笑了,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那这得看勇利了啊,只要你一直爱着我,我就不会消失。”

  勇利哭得鼻子红红的,这下脸也变红了。

  他望着那双久违的蔚蓝色眼眸,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于是维克托露出了灿烂而幸福的笑容。

  他低下头,在勇利额头上印下了一个祝福的吻。

  “我以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之名庇佑你,我的爱人。”

 

END

 

小剧场:

勇利:所以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洗澡的时候,还有自……的时候,你都在一边看着?!

维克托:咳咳咳咳……

勇利:你——你不要脸!

维克托:勇利别走啊!我错了!别不理我!

 

披集&克里斯:啊看戏看得好爽!

26 Aug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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