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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经过几次输液之后，勇利的发烧已经控制下来了，但还是仍然浑身酸痛无力，他知道这是透支异能的后遗症，吃药打针都不会有用。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缓缓地握住，手指仍使不出什么力气，这种失去异能的虚弱感，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摆脱零异能的状态至少要一周，要想回到曾经的体力和异能双巅峰的状态，至少也得一个月吧……

“勇利，不冷吗？”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维克托！”

两人坐在医院前的公园里的长椅上，维克托摸了下他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把自己的围巾解开来围在他脖子上，然后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怀里取暖。

“病刚有了起色，别再受凉了。”

勇利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扯下一段围巾把维克托也圈住了。

“这样，我们都不会冷了。”

维克托侧过头看着他可爱的笑脸，觉得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他不禁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印下了一记轻吻。

勇利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和幸福。

自从他住院后，维克托每天都会挤出时间来看他，哪怕因为他工作繁忙，经常两人没说几句话维克托就又被电话叫走了。

即便是这样，勇利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重视和认真。

能被这样对待，勇利已经感到足够的满足和幸福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下来，一切都仿佛闪着微光，风中传来飘渺的街头艺人的小提琴声，微黄的树叶随之飘舞……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

不远处传来了小孩子的笑闹声，勇利朝那个方向看去，一家三口的身影映入了眼帘。爸爸正跟小男孩一起追逐着皮球，妈妈坐在草地上微笑地看着他们，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的幸福。

勇利看着他们轻轻笑了起来，眼神中有一种自己都没发觉的哀伤。

爸爸，妈妈，真利姐，小优，西郡……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的话，他们也可以这样尽量欢笑的吧……

一直关注着勇利的维克托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里一动，问道：“勇利都没说过自己的家人呢，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我想知道勇利的一切。”

“我的家人啊……”勇利的声音带着几分飘渺，目光望向远方，似在追忆那遥远的过去。

“我家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温泉旅馆，爸爸做的一手好饭，脾气很好，一直包容着大家，妈妈性格开朗热情，旅馆里的客人们都很喜欢她。真利姐很独立要强，年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的忙了，还有好朋友小优，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哦……啊维克托你别捏我鼻子，只是好朋友啦我没有喜欢她，话说我那时候还不到7岁呢！还有西郡，是个喜欢欺负我的小恶霸，但是小优总会站出来帮我吼他，然后他最后不得不臭着一张脸向我道歉……”

勇利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然后，声音枯萎在风中。

“但是在我7岁那年，他们全部都死了。”

维克托震惊地看着他，不由地抱紧了他，像是希望借此传递给他力量和希望一样。

“那场火真大啊……异能者的争斗引起的大火，烧掉了大半个长谷津，烧了三天三夜，映红了整个天空……”

“勇利别说了！”维克托心疼地用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擦掉他流出的眼泪，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哭了。

“维克托……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些异能者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要伤害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们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死去的人有多么痛苦，被留下的人有多么痛苦，他们一点都没有想过吗？”勇利揪着维克托的衣襟，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哭音。

维克托紧紧地抱着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轻吻着他的头发，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身为异能者的身份。

他可以冻结整个城市，却连心上人和他的家人都无法保护。

“如果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维克托喃喃地说道。“看着你出生，守护你成长，让你不受一点痛苦和灾难快快乐乐地长大……”

是啊，那该有多好啊。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氛围，维克托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局里的电话。

“唉，真不想接啊，想跟勇利在一起~”维克托把头抵在勇利肩上，有些小孩脾气地撒娇道。

已经收住眼泪的勇利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催促道：“快接吧，说不定有急事呢。”

“好吧，听勇利的。”维克托快速在他脸上偷吻了一下，然后按下了通话键，对方急切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距离很近的勇利也听到了那句话。

“局长！笑面狐出现了！”

“什么！”

勇利一愣，然后突然想起了自己拜托尤里奥的事情，原来他已经行动了啊。

维克托快速跟对方说了几句，然后就向勇利告别了，并嘱咐他风大，坐一会儿就得回病房了，看到勇利点头后他才匆匆离去。

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温度，勇利果然感觉到有些冷了，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勇利，看上去瘦了点啊，你真的有好好吃饭吗？”浑厚成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一抬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庞。

“克里斯！披集！”

染着黄发，身材颀长的男人是克里斯托夫·贾科梅蒂，也是七位审判者之一，哪怕站着不动都散发着成年男人的荷尔蒙，人称“行走的色气破坏器”。笑得一脸阳光皮肤微黑的青年是勇利的好友披集·朱拉暖，虽然攻击力算不上强大，但他对异能的敏感度和强大的黑客技术使他也不容小觑。

“你们怎么来了？披集不是在总部工作的吗？”勇利惊讶地看着他们。

“有人向总部打了报告，申请E国支援，我们就来啦！”披集说着，凑近勇利，怀疑地皱起了眉头。“勇利你是怎么回事啊，都感觉不到你的异能了啊！报告上说的是重伤……但看上去除了异能消失了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了？”

报告？难道是……尤里奥？

勇利一边响着一边笑着说：“我没事啦，异能也只是因为透支了暂时消失了而已，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太莽撞了哦，勇利。”克里斯对他眨了眨眼，语气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关心。“看来没有可靠的前辈在还是不行啊，需要前辈给你做一对一私人指导吗？”

“这个就不用了……”勇利嘴角抽搐着回答道。

“总之这段时间你先好好休息吧，工作由我和披集完成，等你完全恢复了之后，我就可以去E国其他地方抓不听话的小蝙蝠了，到时候M市就拜托你了哦。”克里斯拍了下他的肩膀。

勇利愣住了，有些迟疑地说：“我以为灰翼是由我一个人负责的……？”

“你在说什么啊勇利。”克里斯笑开了，像是受不了他的天真一般摇了摇头。“E国那么大，灰翼的成员分散在各地，在M市上大学的你能负责全部？虽说你的异能的确很方便，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还没去过的陌生地方根本没办法用空间异能到达吧？”

“呃……是的。”

“所以啊，到底是谁给了你信心让你觉得你可以一个人干完所有工作的？”克里斯点着他的额头笑得有些邪恶。“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刚过审核期还没多久的，明明蹒跚学步却想着飞奔的幼童，你懂吗？”

“是……”勇利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能让身经百战的克里斯这么说，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勇利！”披集也对他说道，眼中闪烁着温暖和鼓励的光芒。“不要什么都想一个人承担，偶尔也依赖下伙伴们吧！我以前就觉得啊，勇利你心里的事情太多了，却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我很怕你最后受不了垮掉啊。”

“哈哈……这倒不会的，谢谢你啊，披集，还有克里斯。”勇利看着面前可靠的伙伴们，手抚上了维克托给他戴上的围巾，感到心里一片温暖。

不会垮掉的，因为已经找到了支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