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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黑天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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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勇利的训练还算顺利,又过了一周后,他已经达到足以登台表演的程度了,但是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维克托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通过。

这天维克托决定检验他的训练成果,在练舞房的三个方向架了三台摄像机,可以全方位地把表演拍摄进去,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后维克托对勇利点头示意,说道:“开始吧!”

面对摄像机勇利有些紧张,但音乐已经响起,他迫使自己投入其中,开始了Agape的舞蹈。随后,音乐风格一转,热情的旋律划破寂静,维克托也加入了进来。

但是这次结束后勇利知道自己搞砸了,因为紧张,他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放开,哪怕不看录像他都知道自己表现得很糟糕,比平时训练的时候差远了。

他垂着头不敢看维克托,心里又懊恼又忐忑,硬着头皮准备迎接维克托毫不留情的批评。

但是维克托并没有指责他,也没有安慰他,而是平静地说:“再来一次。”

勇利神经一紧,大声回了一句:“是!”

他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能再让维克托失望了!

第二次的时候他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自己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但是维克托仍然说:“再来一次。”

他的心一揪,望着维克托看不出表情的面容,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这意思是……维克托仍不满意?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虽然第二次好了一些,但仍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如果让他自己评判,他也不会打100分。

那就继续来吧!

第三次过后,维克托的指示仍没有改变:“再来一次。”

“是!”

就这样重复了十次,勇利的状态越来越好,感情也更加饱满,但维克托仍没有露出笑容。

跳完后勇利喘着气擦去额头和鬓角的汗珠,维克托点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勇利的欲望还不够强烈啊。”

“啊?”勇利不解地看着他,“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啊。”

“我知道,你也的确把色气感表现了出来,也很有诱惑力,但怎么说呢……你的诱惑总给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就好像你并没有非要把人拉上床的冲动和决心。”

维克托插着腰又叹了口气,“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大啊,不能让你急切地想跟我上床。”

这直白的话语让勇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埋怨道:“你别再打趣我了!”

维克托却正色道:“这不是打趣,勇利,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儿,舞由心生,如果你不能把禁锢自己的壁垒打破,那就永远都达不到我的要求。”

勇利怔怔地望着他,心脏像被重锤击过一般,他有些茫然,但又仿佛隐隐约约抓到了点什么,但这感觉逃离得太快,还没等他搞懂,它就消失不见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把这几次的录像给你,你看完之后好好想想,自己究竟缺少了什么。”

维克托离开了,剩下勇利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练舞室中,晶莹的汗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反射出他落寞的身影。

这一天勇利一直在思考维克托所说的问题,一遍遍地反复观看自己表演的录像,仔细揣摩着其中的不足,但是越看越迷茫,还让他生出了几分隐隐的焦躁和委屈。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够好了啊,维克托到底哪里不满意了?没有把人拉上床的冲动和决心?他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手一松,手机落到了柔软的被子上,他烦躁地把脸埋在枕头中,赌气地闷声说道:“维克托这个笨蛋!”

根本没体会过的感觉他要怎么演出来啊?难道去找个人上床?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然后维克托的声音响起:“勇利,吃晚饭了哦。”

“我不想吃。”勇利小声回道。

维克托没有听到这句话,又敲了敲门,“勇利?”

勇利的烦躁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不管不顾地吼了出来:“烦死了!我不想吃!”

喊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吼了维克托?他竟敢对男神说烦死了?

他抱着枕头无声地尖叫,把枕头闷在自己脸上,仿佛要憋死自己一般。

我真是个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知道自己该立刻道歉,而且是土下座式磕头道歉,但他此时又害怕面对维克托,连下床打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门外的声音停下了,一片沉寂,让勇利的心也紧张地咚咚咚了起来,对自己刚才不经大脑的举动懊恼和后悔得要死,还害怕维克托就此生气不理他了。

突然钥匙撞击的声音响起,然后门咔嗒一声开了,维克托用力推门而入,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但隐隐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呢,再对我说一遍?”

勇利抱着枕头惊恐地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去吃饭!”

说着他跳下床,穿好拖鞋,尴尬地笑着说:“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呢,今晚吃什么?好期待啊~”

维克托盯着他看了三秒,看得他胆战心惊,然后眉眼一弯,像没事人一样笑着领着他往餐厅走。

“今天我做了Okroshka哦,勇利肯定没吃过吧,这是一种俄罗斯独有的食物,也可以叫冻汤,它介于汤、色拉和谷物食物之间,很美味也很奇特,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是这样啊……好神奇的感觉。”勇利干笑了两声,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上去维克托并没有介意,真是太好了。

吃完饭后他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去练舞房了。在他心情郁闷的时候,跳舞是最能让他安心的方式,他沉浸在音乐和自己的情绪中,想象着维克托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他要做的就是诱惑他、征服他,将他拉下欲望的深渊,跟自己一同快乐地沉沦。

但是在他心里又隐隐有些疑问,维克托真的会被他吸引吗?要怎么做才会让维克托满意?他又到底缺少了什么?

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迷茫,舞姿中也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不行,越练越差劲了。

他挫败地停了下来,盯着镜中的影子,低声问道:“胜生勇利,你究竟想做什么?维克托想要的又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Eros的旋律和维克托低沉撩人的歌声还在耳边回荡,仿佛能把人心底的欲望都勾出来,勇利慢慢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歌,想象他与维克托共舞的情景。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在练舞房的门边,维克托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天晚上洗完澡后,维克托又来到了他的房间,虽然他脚上的伤痕在药膏的效用下已经基本消失了,按理已经不需要再麻烦维克托了,但维克托还是每晚都来给他的脚抹上身体乳,再做下按摩。勇利刚开始还诚惶诚恐,后来也就习惯了。

维克托的理由非常充分:“你以为你的身体属于自己吗?当然不是!既然已经跟我签了合同了,那你的整个人都属于我了!这双脚可是要上镜的,身为老板我当然要好好爱护。”

勇利说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而且维克托的手法非常好,被他揉按了之后不仅是脚,整个身体都有种很舒服很放松的感觉,还能缓解疲劳,一举两得。

有点尴尬的就是,因为脚底穴位受到刺激时会有酸麻的感觉,他有时会忍不住轻哼出声,维克托的手也往往会停顿一下,问他:“疼吗?”

他捂着自己的嘴,棕红色的眼眸中带了点水光,含含糊糊地说:“还……还好。”

他也想忍住不出声,但这时维克托就会加大点力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喊出来,他实在忍不住问道:“维克托,你是故意的吗?”

维克托抬起头对他笑得一脸无辜,“什么故意?我不是太明白呢。”

勇利:“……”

算了,你高兴就好。

按摩完后,维克托去盥洗室洗了手,然后对勇利说道:“好了我走了,勇利晚安哦~”

勇利急忙叫住他:“等一下!那个……我想跟你谈谈。”

“嗯?可以啊,谈什么?”维克托顺手拿出一片纸巾擦手,也坐在了床上。

勇利的手不自觉地揉着被角,有些尴尬也有些懊恼,说道:“我想了一天,还是没想明白我到处缺少了什么,维克托可以告诉我吗?”

维克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就是少了非要拉着我上床的冲动和决心啊!”

勇利的脸又变红了,但他忍住了羞耻感,问道:“那、那要怎样才能做到这点呢?”

维克托对他眨眨眼,“不要问我,问你自己的心啊。”

说着,他把手按在勇利的心脏处,很快就感到掌心下的心跳渐渐加快了。

勇利脸上发红,但眼底还是一片茫然,看得维克托挫败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看来勇利还是没那么喜欢我啊。”

勇利没有说话。

喜欢吗?他自然是喜欢维克托的,但那是身为迷弟的喜欢,他崇拜和迷恋这个在舞蹈和音乐上都创造了奇迹的男人,也想努力地向他靠近,但是这种喜欢不足以让他产生想跟维克托身心纠缠的想法。

维克托看着他的神色,也明白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那这样吧,勇利想象一下一个非常想要的东西,再把感情代入进去。”

勇利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用兴奋的表情说道:“猪排饭!”

维克托:“……那是什么?”

“一种特别好吃的日式食物,炸得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猪排淋上美味的酱汁,再配上热气腾腾的米饭,好吃得让人流泪!”勇利一边陶醉地说着一边暗暗地咽了下口水。

他的母亲胜生宽子做的猪排饭堪称一绝,离家五年了,他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猪排饭,而且他还要保持身材,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也就只能成了幻想。

想起记忆中母亲用慈爱的笑容端起一大碗猪排饭放到他面前,突然间他有些想家了,鼻子隐隐有点发酸。

“Wow~听上去真好吃啊,有机会我也想尝尝。”维克托笑着说道。

这话打断了勇利的回忆,也让他从想家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他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说道:“维克托!等你有空了要不要来我老家玩?我家是开温泉旅馆的,妈妈会做超级美味的猪排饭,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什么时候回家要记得叫上我啊。”维克托一口答应。

勇利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既开心又意外,已经在想象放年假时把维克托带回家了,这时维克托提醒道:“勇利,跑题了哦~”

“啊,是!”勇利立刻把思绪拉回来,开始想象起来。

面前有一碗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猪排饭,自己要对着它跳舞,诱惑它?

不对不对,这也太奇怪了!应该是猪排饭的诱惑力更大吧!

所以那就应该是……自己是猪排饭,要诱惑维克托吃下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

勇利的眼睛一亮,茅塞顿开,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喊道:“我明白了!我就是好吃的猪排饭!”

维克托笑着给他鼓掌,说道:“没错,就是这种气势!”

勇利心头的郁气一扫而光,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棕红色的眼眸闪闪发光,低头看着微笑的维克托,然后突然跪在了床上,一把抱住了还在鼓掌的银发男人,兴奋地说:“谢谢你维克托!”

维克托一怔,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回抱住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用谢,勇利。”

然后他们互道了晚安,维克托起身离开,为他拉上了卧室的门,然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被猪排饭打败了。

他知道现在的勇利对他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他也不想把勇利逼得太紧,但输给一种食物的感觉……还是有点不爽啊。

勇利找到了灵感倒是很开心,但是他真的能用猪排饭把诱惑的感觉表达出来吗?同样是吃,食欲和xing///yu可是不一样的哦?

真希望能有人帮自己刺激一下勇利啊……

他摸着下巴,暗暗地想着。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早晨,当他们还在吃早餐时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叮咚吵个不停,昭示着来人的脾气并不好,这么粗暴的按门铃方法让维克托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啊,我去开门吧,维克托你先吃。”看维克托还在往面包上抹果酱,勇利站起身来主动说道。

他走到大门前将门打开,一个穿着豹纹马甲和印有老虎头像的体恤的少年映入了他的眼帘,少年金发翠眸,面容精致,个头虽矮气势却很强,见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开门后脸色也不怎么好,吊着眼角语气很冲地说:“你是谁啊?维克托呢?”

“Hi~尤里!我在这呢!”维克托欢快地在勇利背后向他挥手。

尤里啧了一声,推开勇利直接走了进去,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对维克托说道:“说好的要给我编舞呢?再有一个月就要举行国际芭蕾舞比赛了,你把欠我的编舞给我交出来!”

维克托无辜地眨眨眼,说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啊?你不记得了?”尤里的脸色更难看了,冲他吼道:“三年前你说过等我参加国际芭蕾舞比赛就给我编舞,你敢说你忘了?”

维克托思考了一会儿,爽快地说:“忘记了!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嘛~”

尤里砰地一声把拳头砸在了餐桌上,神色扭曲,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管你忘没忘,总之你把编舞给我交出来!”

“但是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我要指导勇利啊,没这个时间。”维克托指了指勇利的方向。

尤里猛地回过头瞪着不知所措的勇利,吼道:“你算是哪根葱?也配叫Yuri?”

勇利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跟暴火龙一般的少年,尴尬地回道:“可是这就是我的名字啊……Yuri Katsuki。”

尤里噔噔噔走到了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揪着他的衣服说道:“你是什么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听着,这段时间维克托归我了,你识趣的话就自己滚开,你知道国际芭蕾舞比赛有多重要吗?你知不知道这比赛没了我损失会有多大啊?”

勇利想说我知道啊,我还参加过呢,也没有多出彩,只是拿了个金奖而已。但他看少年那凶狠的样子,果断决定不再刺激他了。

“你威胁我也没用啊,给不给你编舞还要看维克托的决定。”他讪笑着说道。

尤里果然转移了目标,松开他的衣服跑到维克托面前拍桌子。

“喂!给我编舞!听到没有!”

维克托看看他又看看勇利,视线游移了几次之后,一击掌决定:“这样吧!你们比赛一下,谁赢我就留下谁!”

“啊?比赛?”两个Yuri一起惊讶地喊了出来。

“是啊,你们都是舞者嘛,这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了吗?尤里,如果你赢了,我不仅会给你编舞,还会跟勇利解除合同,把我新歌的MV主角让给你哦~”

维克托对尤里wink了一下,少年果然兴奋起来了,对他喊道:“一言为定!你就从现在开始给我想怎么编舞吧!”

勇利则是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克托,却见维克托毫不在意地笑着,托着下巴跟尤里讨论编舞的事情。

他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心咚地一声沉了下去,沉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24 Nov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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