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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心不在焉地跟马卡钦玩了一会儿后，勇利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傍晚六点半了。

  要不要给维克托打个电话呢？他捏紧了手机。

  真的很担心，想起之前看到的维克托的神情他就心神不宁。

  但是打通了后又要说些什么呢？自己看到他杀人这件事肯定不能说，不然就暴露了他也在场的事实，而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还不被发现的。

  心里有无数的不解和担忧，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维克托的工作和压力，他连分担的资格都没有。

  苦闷油然而生。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哪怕只是听听维克托的声音也好，闲聊几句也好，总比现在干坐着胡思乱想强。

  他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维克托的号码。

  然后惊讶地听到大门外传来了隐隐的铃声，是他非常熟悉的，维克托一直没换的那首歌——《伴我身边不要离开》。

  维克托回来了？

  他不由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边，正好和打开门走进来的维克托双目相对。

  勇利怔怔地看着他，维克托看到恋人时眼神立刻柔软了下来，对他张开了双臂。“勇利~我回来啦！”

  勇利被他抱在怀里，熟悉的触感让他不由地搂住了对方的后背，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一如往常的眷恋。

  “维克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做饭呢……”明明有很多话要说，都到嘴边了却还是转了一圈被咽了下去，反而说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今天是勇利的生日我当然要早点回来啦！幸好还没做饭，我本来就想带勇利出去吃大餐呢，蛋糕都买好了在车里放着了。”维克托神色明朗语调轻快地说着，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杀人时的恐怖气息，就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汪汪汪！”马卡钦也冲了过来，绕着两人的腿蹭来蹭去。

  “抱歉不能带你去哦，马卡钦就在家里看门吧。”维克托笑着摸了下大狗的头，又拍了两下，马卡钦像听懂了一样响亮地“汪”了一声。

  “勇利，你去换下衣服，我们这就出门吧？”维克托凑上前亲了下他的唇，微笑着问道。

  勇利看着他蔚蓝的眼眸中和平时并无二致的温柔，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维克托……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可怕的神色？为什么现在还能这样温柔？为什么突然觉得——看不懂你了呢？

  维克托看着不发一言的勇利，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不想出去吃吗？”

  “不，不是的……”勇利颤抖着声音回道，无数情绪如洪水一般冲击着他的胸口，他咬紧了牙不让自己显得异常。

  他突然明白了。

  他这是在害怕维克托变得跟自己一样。

  很狡猾对吧？明明自己也是人前人后完全不同的角色，明明戴上面具后就会变成比维克托杀人时还冷静残酷的恶魔，却依然希望维克托可以一直保持着温柔的模样，能一直走在光明的路上，永远……不要沾染上任何黑暗的色彩。

  当他自己身处地狱仰望天空的时候，仍然希望那颗星辰的光芒始终如一。

  然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如此呢？

  就算是真的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这样的要求，对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天真到愚蠢，愚蠢到自私，自私到可笑了呢？

  “勇利？”维克托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抬起了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你不会是感动到要哭了吧？”他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然而勇利看着那双包含着关心、担忧、温柔和爱意的蓝色眼眸，脑中杂乱的想法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了，维克托就是维克托，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这样想着，话也能正常地说出口了。

“维克托，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他轻轻地问。

维克托惊愕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说？我当然开心了啊！能和勇利在一起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不会觉得勉强吗？不会为难吗？”勇利将视线滑向一边，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纠结，但是如浮光掠影一般迅速消散了。

“肯定不会！”维克托急切地说道，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了。“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勇利摇摇头，看着维克托焦急的脸色，突然释然地笑了出来。

“是我自己想太多了，维克托就是维克托啊。”

即使有不同的一面，但他仍然是维克托。就算是他不杀那个安菲娅，自己和同伴也会行动的啊，为什么要因为维克托先动手了就变得不安了呢？

难道自己真的被那个样子的维克托吓到了吗？那还真是丢脸呢。维克托也是个实力超群的异能者，自己不是早就很清楚了吗？

不管是温柔的维克托，还是冷酷的，甚至是残忍的，他都会接受并深爱着。

而万一维克托真的走上了歧路，他会——亲手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这才是胜生勇利真正的爱啊。

维克托不解地看着莫名其妙突然神色轻松起来的勇利，摸上了他的额头测量温度。

“勇利你没生病吧？”

勇利笑着拉下他的手。“没啦没啦，你等我下，我去换衣服马上出门。”

维克托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眼中显出几分深沉。

勇利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后来好像自己突然想通了一样，但是之前的神色……分明是担忧害怕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会让他害怕呢？

身为笑面狐，勇利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所以应该不会是受到了谁的威胁。那么……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勇利所说的话：“我害怕我所爱的人们会离开我，就像七岁那年一样，朋友，亲人，还有……你。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了。”

所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难道——

维克托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然一缩。

莫非勇利看到他杀那个女人时的情形了？

但是，现场明明没有看到笑面狐的身影……

还是他使用了空间异能遮掩了他的模样？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到吗？

他回想着下午自己的所作所为，蓦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是那个画面吓到勇利了？不，一定是这样！否则勇利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看着穿好外套从楼上走下来的勇利，维克托猛地冲了过去，抓住他急切地说：“勇利，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勇利：“？？？”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维克托突然泄气了，叹了口气，勉强挤出来了个笑容，掩饰道：“没事，我们出门吧。”

勇利不知所以地被他拉着出了门，看他锁好了门之后两人一起向车库走去。

却不知道维克托心中在抓狂：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挽回形象啊！早知道下午就不搞的那么血腥了！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在享受情侣烛光晚餐的时候，勇利收获了温柔到有些小心翼翼的男朋友一枚。

晚餐很好吃，蛋糕也不错，餐厅里流淌出的钢琴声很悦耳，气氛非常好，维克托探身偷吻的行为也很甜蜜，勇利露出了有些羞涩但是很开心的笑容，觉得这是20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了。

在恋人的陪伴下，他迈入了24岁的门槛。

维克托看着勇利的笑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一半。

看来……勇利好像没太在意那件事。

最好能把它忘掉！如果自己有删除记忆的异能就好了！

而现在，他也只能尽自己全力让勇利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希望不再让他不安了。

吃完晚餐后，维克托本来提议去看电影，但担心马卡钦独自在家的勇利还是拒绝了，维克托也不坚持，一切以恋人的要求为准。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勇利就去洗澡了，毫不意外地洗到一半看到维克托只围了条毛巾就推门进来了。

勇利撩起额发对他笑了一下，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诱惑。

他是故意的。故意没有反锁。

维克托的呼吸立刻加重了，将毛巾一丢，上去抱住了勇利，两人在哗哗的淋浴下交换了一个热情的吻。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自然而然了，勇利双手撑着浴室的墙面，维克托从背后抱着他，缓缓地进入。

酣畅淋漓之时，维克托轻咬了下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勇利，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勇利感受着身后有力的撞击和令人腿软的快感，扬起脖颈喘息着，心里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维克托明明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然而直到后来，他才彻底明白，维克托那时所说的那句话，以及其背后的真正含义。

当初的他，的确一无所知。

写最后两句话的时候把我自己虐到了算是怎么回事！

PS：这章里面出现了不止一个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