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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维克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不管怎么查，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没变，只是更加有力地证实了那个Dealer，名叫杰尼亚·伊格纳季耶夫的53岁男性在20天前就已经死亡的事实。
作为一个长期贩卖Drug的惯犯，之前他所卖的只是传统的粉类药品和摇头丸，至于为什么他能在死后还继续贩卖Sweet Dream，就不得而知了。
在抓捕到他的那一瞬间自己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现在想来，难道是因为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是死人为什么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样？又是谁，要再次杀死他？
凶手到底是谁？如果不是笑面狐的话，还有谁能自由进出羁押室并杀死他？又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Sweet Dream究竟是什么样的药物，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研制的？为什么使用之后人会变成拥有异能的怪物？
疑问太多了，就像一团找不到头绪的线团，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维克托的手放在门上，想起了白天给勇利打的电话和对他的怀疑，又顿住了。
很难说清楚他现在的心情。
夹杂着怀疑、难堪和后悔，他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勇利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糟糕，在掌握确切证据之前他不该这样面对恋人，因为这样肯定会伤害到他，而这是他唯一不希望的事情。
幸好现在时间很晚了，勇利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这样想着，他轻轻地用钥匙打开了门。
轻微的“咔嗒”声让他心里莫名地一颤。
推开门后洒入眼帘的灯光和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勇利让他睁大了眼睛。
勇利抬起头看着他，眼镜镜片后的褐色眼眸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忐忑不安和疲惫。
仿佛等待宣判一般的神情。
一片静默。
勇利知道自己该做出一个微笑，向他说一句“欢迎回来，维克托”，但是他不敢开口，他怕一出声就泄露了自己的颤抖，但是这样沉默着就更加奇怪了，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吗？
赶紧说句话，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他张了张嘴，在要发出声音时又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不行，仅仅是看到维克托的身影，他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现在说话的话，一定会不受控制地哭出来。
自己还真是没用啊，这么难看的样子，真不想让他见到。
维克托看着低下头不做声的勇利，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还是稳住了情绪，咳了一下，像平时说话的腔调一样，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道：“这么晚了，勇利怎么还没睡？明天要上课的对吧？”
勇利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轻，他没有质问自己笑面狐的事，是不是自己之前猜错了？
他张了张口，终于能顺利发出声音了，即使声音中带有明显的沙哑：“嗯，在等你。”
维克托脱掉大衣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掩饰一般地笑着说：“不用等我啊，勇利先去睡就好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维克托才不是这样的。
勇利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虽说维克托看着好像很正常，但是如果是平时的他，一定会眼睛闪亮着飞扑抱上来，说一些让他脸红心跳的话，而不是这样，平静得像对待客人一样。
“维克托……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勇利忍不住问出了口，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对方已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自己也许也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这样生活下去，而不是猛然把问题撕裂在两人面前，让自己和对方都没有了退路。
但是他忍不住！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维克托，疏远的，客气的，冷淡的，似乎跟自己毫无亲密关系的维克托，一刻、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他站了起来，走到维克托的身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逼问一般地说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勇利的手在颤抖，他控制不住，酸意涌上眼眶，他努力睁大了眼睛，让自己坚持住。
然而维克托躲开了他的视线。
“没什么啊，快去睡吧，不然会耽误明天上课的。”维克托这样说着，错身要走开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勇利突然吼了出来。
维克托的脚步停住了，惊讶地看着勇利。
勇利哭了。
缩着肩膀，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板上，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维克托的心里就像猛然被针扎过一样，他向勇利伸出手，却被对方带着哭腔的喊声震住了，停在了半空中。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问我呢！如果你问的话，我什么都会说的！但是你能不能别这样！好像我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真的很让人烦躁啊你知不知道！”
不，不能这样说，自己是疯了吗，到底在乱说什么呢，再不停下来的话，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但是，这也许就是自己真正的心意。
仿佛飞蛾扑火一般，只要是为了那道火光，哪怕自己焚烧殆尽也在所不惜。
多么的愚蠢，不可救药啊。
勇利将眼镜推了上去，双手捂住自己泪水决堤的双眼，发出了控制不住的哽咽声。
这时，一双手抚上他的面颊，擦去了泪痕，然后一个熟悉的怀抱从背后将他紧紧地搂住了。
勇利不自觉地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一瞬间忘了哭泣。
耳边传来维克托温柔的嗓音，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怀念他这样话说的腔调。
“勇利，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工作不顺心就对你冷淡。原谅我一次吧，以后永远不会了，好吗？”
他仍然逃避了一些问题，给两人留下了后路。
泪水仍然在涌出，勇利转过身猛地抱住了他的腰身，让自己深陷在他的怀抱中，仿佛两人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仿佛永远都能在一起一样。
这事过后，两人也都累了，迅速洗漱了下，一起躺在床上相拥着闭上了眼睛。
没错，两人仍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让勇利心里有了些微妙的安慰感。
然后，渐渐地沉入梦乡。
……
勇利看到自己在奔跑。
一瞬间他有些疑惑，然后看到了手里的浅蓝色短刀，他向脸上摸去，感受到了冰冷的面具的温度。
啊，原来是这样啊，没错，自己是笑面狐。
有灰色的人影扑了过来，他知道那是灰翼的残余分子，于是毫不犹豫地挥刀。
他知道前方有他要去的地方，必须要摧毁某个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想不起来。
但是必须要去！
次第出现的敌人仿佛拼命在阻拦他，他机械地斩杀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奋力向前冲去。
终于处理掉了最后一个敌人，一扇黑红色的大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仰头看着上面仿佛是鲜血干涸的痕迹，有声音在他心中说：你要摧毁的东西就在这扇门后。
于是他双手按在门上，用力地推开了它。
一个人背对着他逆光站立着，让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他就是任务目标，杀了他！
勇利冲了上去，手中的短刀深深地从背后插入了他的心脏。
然后他的心猛地一阵心悸。
他看到了银色的，仿佛月光一样美丽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颊。
勇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那人倒在他的怀里，熟悉的面容，那是属于维克托的，那个俊美的，让他眷恋的，深爱的人的面容。
然而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已经再也不会睁开了。
勇利呆呆地抱着他的尸体，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恋人。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汹涌而来，他发出了一声如同濒死的野兽一般的嘶吼。
然后他惊惧地喘了一声，猛然从梦境中醒来，惊醒了枕边人。
“勇利，怎么了？”维克托迷蒙地睁开了眼睛，月光下看到了勇利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脸色，和额头上的细密冷汗。
维克托顿时清醒了很多，手抚上他的脸庞，替他抹去冷汗，轻声问：“做噩梦了？”
勇利的神色看上去很糟糕，仿佛要崩溃一般，看到维克托就在身边时才好转了些。
他突然扑了过去，手伸进维克托的睡衣内摸索着，让维克托不禁吃了一惊。
“诶？等、等下，勇利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要做的话至少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润滑剂什么的也没买，简直太失策了！明天一定要记得去买！
勇利的手摸到了维克托的胸膛位置，感受着掌心下的心脏强有力甚至是有些快速的跳动，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是梦啊……太好了。
他倒在维克托的身上，耳朵听着他的心脏一下下跳动的声音，终于有些安心了。
维克托不知所以地揽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勇利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不禁有些好笑。
他轻揉了一把勇利柔软的黑发，也闭上了眼睛。
却不知道身上的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一天他会不得已伤到维克托的话，他会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PS：这章写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去看看双人滑治愈下_(:з」∠)_
